“我我我……”秦冉的手指又開始絞在了一起, “我沒有不理你啊。”她這話，帶著無數的心虛。

沈淵微微挑眉，“阿冉沒有不理我, 那便好了。”他絕口不提自己這三天來根本就沒有看到秦冉的事情, 他的小阿冉實在是太害羞了些，若是說了的話，怕又是三天見不著了。

只是……想到之前秦冉做的事情，沈淵又不由得笑了。有的時候呢，他的小阿冉還是很有膽子的。

“嗯。”秦冉不敢擡頭，總覺得若是對上了沈淵的眼睛，她恐怕就要熱的變成水蒸氣了。嚶，那個時候她一開始是因為被美色沖昏頭腦了，後來是因為不過頭腦了。

現在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沈淵了, 啊, 他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女.流.氓吧？不對, 自己就是個女流氓來著的, 嚶。

沈淵伸手，在桌底下握住了秦冉的手。“阿冉。”

他的這一聲阿冉又輕又柔，叫的人心都軟了。秦冉反手握住了沈淵的手, 十指相扣，卻是不說話。嚶, 心虛。

沈淵此時方才是笑了，眼底盛著滿滿的笑意。他的小阿冉怎麽可以這麽可人呢？他記得，她的生辰也在六月吧。及笄了，可以上門提親了。這樣可愛的小阿冉，可不能叫別人發現了啊。

若不然，定是會有人要和自己搶的。那可不行啊, 這已經是他的小阿冉了。沈淵眼底的笑意化為了堅定，看來，是時候說一說上門提親的事情了。反正娘親早就在等著了，至於父親那裏，他相信娘親可以搞定的。

還在因為不知道怎麽面對沈淵而低著頭的秦冉可是沒有想到，這不過短短的時間裏面，沈淵已經想到要上門提親了。要是知道的話，她恐怕就不會一直低著頭了。

兩個人就這樣坐著也不說話，在外人看起來就是一般的認識的同學坐在了一起而已。只是他們放在桌底下的手卻是相互交纏十指交握，大手包著小手，仿若帶著綿綿的情意。

“哎？沈淵？你怎麽也在這裏？”方雨珍捧著手裏面的托盤找到了秦冉，然後就看到了坐在秦冉身邊的人。她覺得有點奇怪，怎麽沈淵也在這裏啊。

沈淵擡頭看著一臉驚訝的方雨珍和臉色不怎好的孔昭，微微笑了，“阿成和阿清去打菜了，我來占位置。看到阿冉就想著你們肯定也在，幹脆就一起坐了。”看來，孔昭似乎已經猜到了呢。

孔昭冷眼掃了沈淵一眼，最後還是放棄了坐到他和阿冉中間的想法。食堂的人太多了，她的動作若是太刻意，會叫人覺得驚訝的。罷了罷了，誰讓阿冉樂意呢。

秦冉仰頭對著方雨珍和孔昭笑了，笑得柔軟，“阿昭阿雨，你們辛苦了，我們中午吃什麽呀。”她把手從沈淵的手裏面抽出來，心跳得厲害。啊，瞞著她們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。

等一下回去寢舍的時候，幹脆還是和阿昭阿雨說了吧。再瞞下去的話，總覺得自己要心律不齊了呀。

“今天有我們喜歡的鯽魚羹，”方雨珍沒有多想什麽，將托盤放到了桌子上，“我看到了就打了三碗。限量啊，我搶到了呢！”

“哇，鯽魚羹啊。”秦冉可高興了，“阿雨你真棒。”

方雨珍高興地仰著腦袋，“那是自然的。”

和盧紹成打了菜走過來的唐文清一眼就看到了方雨珍，她驕傲的樣子一下子便落入了他的眼中。唐文清的眉眼微微彎了彎，她還是這麽有活力啊。“沈淵，我們回來了。”

沈淵對著唐文清和盧紹成點點頭，“我看到了阿冉她們，想著大家一起坐。”

對此，唐文清就只是笑笑。你明明就是特意來找秦冉的，他又不傻啊。不過也好，這樣想著，他就坐下了。

“挺好的啊，”盧紹成直接坐了下來，“反正大家都是朋友啊。哦，對了，阿昭，謝謝你的筆記啊，這次考試幫了大忙了。”之前大家一起覆習的時候，孔昭見他沒有記筆記，就把自己的筆記借給了他抄。

這簡直就是救命之恩啊，這一次考試的內容就有孔昭筆記本上的。盧紹成可不想被皇帝叔叔抓起來補習，每次補習都一定要跟在皇帝叔叔的身邊。那些大臣啊，每次都用難以言喻的神情盯著他。

切，這種聖寵讓人壓力非常大的好嗎？這麽大年紀的人了，還一臉的嫉妒，實在是讓人看不過眼。所以，得到了幫助的盧紹成對孔昭，當真是心懷感激啊。

孔昭笑笑，“幫的上你就好了，都是朋友，不必言謝。”以前雖然也認識盧紹成，但是畢竟他們兩人沒有過多交集。她倒是不知道盧紹成是這樣赤誠的性子，所謂的紈絝之言，也不過是他人的嫉妒之語罷了。

難怪明帝會對盧紹成這樣寵愛了，除開對盧家的愧疚，還因為他本人值得。誰能夠在盛寵之下十幾年了還依舊保持赤子之心呢？孔昭心想，她自己是不行的，她知道自己的本性。

是以，孔昭對於盧紹成還是挺有好感的。更何況他們是朋友，相互幫助本就是理所應當。

盧紹成點頭，“對，都是朋友嘛。”以前還覺得女郎都需要小心呵護甚是麻煩，他從來都不肯過多靠近的。但是這次認識的三個女郎都挺好的，尤其是孔昭，性子疏朗。她的心胸，可是比很多郎君都要開闊呢。

“阿清。”方雨珍突然開口喊了唐文清一聲。

“何事？”唐文清看起來面上無甚特別，可是心底卻是在微微發顫的。她，在喊自己。

“我也要謝謝你啊，你的律法筆記也是幫了我大忙的。”方雨珍看了看唐文清的飯菜，想來想去，忍痛將鯽魚羹放在了他的面前。“送你了。”

唐文清本不想收下，可是看著方雨珍滿是期待的眼神，點頭說道：“如此，多謝了。”他拿過了那碗鯽魚羹，手指印上了她剛才手指所放的位置。

他硬是壓下了心中的所有情緒，讓自己面上的笑容和往日無異。看起來，就像是沒有任何的不對。

除了認真看著唐文清的沈淵，也的確是無人發現他的微微異樣。秦冉正在把自己的鯽魚羹分一半給方雨珍，孔昭正在和盧紹成說話，他們都沒有註意到。

沈淵的心中微微嘆氣，阿清的身世叫他難以脫身。若是他肯為了方雨珍主動脫出泥沼的話，哪怕日後無甚結果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總比現在阿清硬是要跟唐家死扛的好，那個泥沼，何必叫自己也深陷其中呢。

沈淵想著，是否要勸一勸唐文清。至少，為自己的將來考慮，離開那個泥沼。

“沈淵，”秦冉微微仰頭看著沈淵，“你，要不要喝鯽魚羹啊？”她的眼底帶著點點的星光，並且還滿心滿眼的都是眼前人，叫人看了便心動不已。

沈淵方才心中的愁緒都消失不見了，他微微搖頭，帶著笑意說道：“你用吧，我不必的。”她那麽喜歡，還就剩下了一半也都要給自己呢。一想到這個，沈淵的心就柔軟不已。

他很想要將人擁入懷中，可是現在場合不對。而且若是叫人給發現了的話，阿冉定是要被說閑話的。哪怕大魏朝的民風開放，比起前朝而言女郎都跟我給自由些。

可是，終究她們還是比郎君更為艱難些。果然啊，還是要叫娘親趕緊上門提親，將名分給定下來才是。

“那我自己喝了。”秦冉伸手把桌子上的醋拿了過來，倒了一些在鯽魚羹裏面。嘻嘻，她就是吃醋大王，吃什麽都愛和醋放一點試試看好不好吃。咳咳，當然啦，甜點什麽的是不能放的啦。

沈淵瞧著秦冉因為鯽魚羹開心不已的樣子，嘴角的笑意也變得更濃了些。真是容易滿足呢，一碗鯽魚羹就這般開心了。嗯，家中的廚娘似乎不夠用，還是拜托娘親多找幾個手藝好的吧。

將來，也好叫他的小阿冉能夠更開心些啊。

唐文清的眼神移到了沈淵的身上，然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。餵餵餵，沈淵你原本君子如玉的樣子都要全毀了啊有沒有，看上去怎麽就那麽……膩人呢？嘖嘖嘖，愛戀中的男人啊，叫人唾棄。

說這話的唐文清不知道的是，日後他更為膩人，那才叫做是叫人唾棄呢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六人正用完了餐起身準備離開食堂的時候，隔壁的桌子發出了尖叫聲。他們轉身看過去，一個男學生吐了血倒在了桌子上。

方雨珍下意思就沖了過去，伸手給那個人把脈。

唐文清擋住了其他要過來的人，不叫他們搗亂。大家都是岳山書院的學生，雖然一時慌亂，但是多年的教導還是叫他們安靜了下來。盧紹成得到沈淵的示意，沖了出去，他要去將書院的大夫帶過來。

孔昭也奔了出去，她要去找山長，出事情了。

方雨珍大喊道：“快拿牛奶來！”

“我來！”秦冉剛才就和沈淵去窗口那邊了，他們拿了牛奶還拿了綠豆水過來。這些都是食堂常見的東西，也都可以給中毒的人洗胃。

秦冉剛才就看見了，那個吐血的男學生嘴唇發紫，很有可能就是中毒了，所以她剛才就去拿東西了。不管是不是的，反正先準備著總是沒有錯的。

果然，阿雨還是用上了。

方雨珍接過了秦冉手上的牛奶，“過來幫忙。”

唐文清上前幫忙，將那個男同學給扶住了，一起把牛奶灌進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鯽魚羹:大鯽魚滾水炸熟,撕碎去骨,配香蕈、鮮筍各絲，椒鹽、酒仍用原湯作奠。又，小鯽魚取中段肚皮,酒一碗、椒鹽、蔥花攪勻浸之,將頭尾熬汁(撈去渣)魚肚皮盛笊籬內,入汁一炸提起,候溫揠去骨，傾入原汁，加醬油、椒末作羹，菜梗、筍片隨意配用。（調鼎集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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